38、诈他
秦东和老拔边走边聊，当然，主要还是老拔在说，秦东在听。
和年纪大的人说话就是累。
老拔不跟秦东谈实质性的东西，反而和他聊东聊西。
按他们的话说，生意就是关系，拉关系也就是做生意，拉好关系，生意不难。
秦东实在是厌烦他那无休止的扯淡。
“拔总，还是给个痛快话吧，你那个地方租金多少，你说个数。”
老拔假装一副肉疼的样子。
“你是秦老哥的公子，又是叶先生的快婿，那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一千二百万！”
秦东表面不动声色，但他内心已经将老拔诅咒了好几遍。
那老家伙太黑了，倒手就赚九百万，狠。
而且，老拔虽然忌惮叶成开，但关于利益问题，他却没有任何让步。
秦东说：“五百万。”
老拔勃然大怒：“小老弟，你是玩我的吧，有你这样吗？
“我跟你老头子谈生意的时候，他都懂得分寸，再看看你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说完就不想继续和秦东谈下去。
随后，老拔东张西望，看见高尔夫球车，立刻招手，让司机开过来。
看样子，五百万跟老拔的心理预期相差太远。
几百万对秦东来说，还真无所谓，但明知对方的老底，还要任由对方开宰。
那他还真是一个凯子。
所以，秦东不会满足老拔的胃口。
福至心灵，秦东想到一计，要直接戳破老拔的心理防线，诈他一诈。
秦东说：“拔总，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开价五百万？”
果然，老拔停下了脚步，仔细地看着秦东。
但他那张嘴仍不肯做出妥协：“无论你有什么原因，五百万，想都别想。”
秦东说：“我想不想得到，你还别下太早结论，否则脸上不好看。”
老拔笑容满面：“来！来！来！告诉我怎么不好看法，你说说。”
秦东说：“工业区那里，我听说了，拔总也是从别人那租来的，是吧？”
老拔面不改色：“哟！自己的如何？租来的又如何？”
秦东说：“租来的，那当然要看租来的方式了？”
老拔气息如常：“什么方式？我不记得我有什么特殊的方式。”
秦东说：“当然特殊了，拔总的手段特殊到让人印象深刻。”
老拔镇定自若：“哦！我倒是想知道，我有什么手段让你印象深刻。”
秦东说：“大家都是明白人，说出来就不美了。”
老拔佯装生气：“说真话最美，你好好讲讲，我也好好听听。”
秦东说：“那行，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拔总从大金那租来只花了三百万，对不对？”
老拔郑重其事：“第一，我是不是三百万租来的，你肯定是听大金的话。
“他的话能不能相信，我们先打一个问话。
“第二，就算我是三百万租来的，那也是我本事，你有什么意见？”
秦东说：“我哪有意见，只是做生意都讲究双赢，是不是。
“那我给拔总五百万，想必不少了，大家都能赚上一些，差不多就行了。”
老拔声音陡然提高：“差很多，我花多少成本，我要跟你说清楚？
“不要想当然的差不多，做生意可没有什么差不多。
“再说地方在我手上，那不是随我定价，还差不多，我看你是差不多想得美。”
秦东说：“正常是你定价，你说多少，我会全盘接受。
“可现在不是正常情况，那拔总你说了算不算，现在还真不一定。”
老拔哈哈一笑：“我说了不算，真是奇闻，不是正常情况，哈哈。”
秦东说：“所以，我说你拔总手段特殊啊，这就不是正常情况。
“拔总似乎有点巧取豪夺的意思？”
老拔脸色转阴：“一会说我花了三百万，一会说我巧取豪夺。
“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否则祸从口出。”
秦东说：“拔总你若是威胁我，你那个地方，我还真是要定了。”
老拔眯着双眼：“怎么要定了，你想怎么要法，打算明抢吗？”
秦东说：“我明不明抢，暂时不讨论，但拔总你还真是明抢。
“大金那些客户经历的事情，你最清楚吧，手段厉害。
“你找的那帮人，不就是带着执照去明抢吗？
“你就不怕有人告你？有关部门找你喝茶？那么肆无忌惮。
“恐怕你那些勾当怕是禁不起一查吧？”
老拔紧皱眉头：“真是笑话，现在是不是传谣都不犯法了，张嘴就来。
“什么事情都靠一张嘴，你才真是肆无忌惮？
“再说，说话就行，那我们国家还要司法机关干什么。
“如果都是像你这样的人，靠嘴巴取胜，那岂不是全乱套了。”
秦东说：“我有没有张口就来，我有没有信口开河。
“我心里清楚，你心里也很清楚，大家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不是没有证据，我不会跟你说这些话。
“你最好考虑清楚，做什么样的决定，就要承受什么样的结果。”
老拔一脸严肃：“我心里还真不清楚，不要乱扣帽子。
“还有，也甭他妈的那么多废话。
“有什么招你就亮出来，有什么证据你也让我看看。
“我今天就承受一下你那个什么后果。”
秦东说：“你放心，证据我会交给有关部门，不会让你失望。
“后果别急，到时候自有你享受的日子。”
老拔面色狰狞：“秦家小子，老子今天把话撂在这里。
“你要是不让我享受那什么后果，你就是我孙子。
“别想提什么五百万，现在门都没有，老子还就不租给你了。”
秦东暗道可惜，这老家伙确实是不好对付，根本就诈不了他。
他还对自己的事情有恃无恐。
秦东只好说个场面话，再做计较：“你等着！”
“我等着……”
一通电话打断了老拔的卖狠。
他瞅见来电显示，立马接通了手机，那边出来了声音。
“你是不是在谈工业区的租子？”
就算隔着电话，老拔都陪着小心：“是的。”
“对方出多少？”
老拔说：“五百万。”
“你租来多少？”
老拔说：“三百万。”
“那你三百万租给他。”
对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让老拔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但以秦东的耳力，那声音是一清二楚。
秦东拍拍老拔的肩膀：“我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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