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再次看轻
江城疗养院坐落在自然风景区，它是一处疗养保健胜地。
全院有十几个疗区，都隐匿在葱郁的山林之间。
赵老住在楚风山庄疗区，离疗养院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秦东跟着赵云坐上了院内观光车。
赵云全程不发一言，板着一张脸。
秦东没有上去跟赵云搭话，自找没趣，如果不是张小全的嘱托，他早走了。
十来分钟。
观光车停在了一片田园风格的建筑群前边。
每个建筑有一到两层不等，斜坡式屋顶铺着暗灰色瓦片，外墙呈淡黄色。
穿过一条花园小径，就到了赵老所在的别墅。
别墅有前后院，而大部分人都在后院，守着赵老，似乎要送他最后一程。
前院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很有成熟的味道，风韵犹存。
她现在满脸不安，搓着手踱来踱去。
她一看见赵云，立刻小跑着迎了过来：“二小子，老中医呢，人呢？”
那个女人只是扫了秦东一眼，接着四处张望一番。
但她没有发现像老中医的人物出现。
赵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个……”
那个女人都带着些哭腔：“那个什么啊，别吞吞吐吐啊，你倒是说啊。”
赵云一咬牙，撒了一个谎：“小姑，那个老中医没有过来。”
赵小姑快要急哭了：“怎么没来啊，你不是出去接了吗？怎么没来啊！”
事到如今，赵云只好将谎言进行到底。
“可能，他觉得爷爷……”
不等赵云说出口，赵小姑立即朝他吼道：“你乱说什么，啊，我爸他没事！”
赵云连忙解释道：“小姑，我知道爷爷没事，我是说……”
赵小姑的情绪不太稳定：“你还想说什么，啊，你给我闭嘴。”
赵云最怕他小姑，看见她状态不对，马上闭口不言。
“怎么没来啊，怎么就没来啊……”
赵小姑一个人在一旁自言自语，心里那道坎一直都过不去。
她对那位老中医抱了很大希望。
她渴望那位老中医从天而降，将她父亲从死亡线上拖拽回来。
可现在他居然没有出现。
跟她的预期相去甚远，一下子击碎了她的信念。
她像溺水的人一样，眼看那根救命稻草还不出现，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赵小姑反手一把抓住赵云。
“你是不是骗我，对，你是在骗我，老中医一定来了，在后面对不对？”
赵小姑使劲摇着赵云，想要听见老中医来了的消息。
赵云一把将他小姑控制起来。
他大声喊道：“小姑，老中医没有来，他没有来，你醒醒！”
赵云抓着赵小姑那两只胳膊，前后晃了好几次。
“没来？他没来吗？”赵小姑似乎有点筋疲力尽，声音慢慢变低。
“没来！”
等到笃定的回答，赵小姑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倒在赵云怀里。
过了一会功夫。
赵小姑嚎啕大哭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让人会忍不住怜惜她。
父亲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给赵小姑带了悲伤、恐惧等各种负面情绪，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而刚才那个点正好戳破了她的情绪气球。
所以让赵小姑彻底发泄了一回。
赵云一直待在那里安慰他小姑，秦东只好等在一边没有离开。
又过去十来分钟。
赵小姑的哭声越来越低，最后慢慢地消失不见。
前院的厅堂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赵小姑终于从悲痛之中回过神来，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整理情绪。
赵云没有打扰他小姑，安静地守在一边。
过了一会。
“二小子！”赵小姑喊了赵云一声，只是声音有些嘶哑。
“诶，小姑！”赵云赶忙答应一句。
赵小姑冷静地问他：“那老中医为什么没有过来？”
眼见他小姑还纠结老中医的事情。
赵云心里瞬间发起愁来。
他清楚他小姑的性格，如果不搞个水落石出，赵小姑绝对不会罢休。
可那莫须有的老中医又该怎么虚构出来呢。
赵云瞥一眼秦东，想到了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他拉着秦东向赵小姑介绍道：“小姑，他就是老中医的徒弟，秦东。
“他就是老中医生派过来救治爷爷，都说他青出于蓝啊。”
了解了秦东的身份，赵小姑和秦东客气了一番。
接着又问道：“秦小哥，你师傅老人家为什么没来啊，要不我过去接他。”
秦东说：“你接不了，也没法接。”
赵小姑满脸问号：“为什么？”
秦东没管赵云给他使的眼色，自顾自地说道：“我没有什么老中医师傅。”
赵小姑那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一时没听懂秦东的话：“什么意思？”
而赵云瞅见秦东不听招呼。
立刻拉住他小姑往后院走去：“小姑，好长时间了，看看爷爷啊……”
只是他的动作被赵小姑一把拦了下来：“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东慢慢地和赵小姑解释起来。
将其中的前因后果跟她娓娓道来，而赵小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二小子，你又骗我，你气死我了，我……”
她那胸口起伏不定，连话都卡在喉咙出不来。
赵云愤怒地盯了一眼秦东，转头哀求道：“小姑，你听我解释啊……”
“闭嘴！”
赵小姑终于理顺气息，随即满脸都是怒气。
“你对给爷爷找医生的事情都不上心，你还是不是人啊。
“你说，你是不是盼着爷爷好不起来，你真是该死。
“口口声声说找了中医，你找了什么，就他那样一个小年轻？
“让他来干什么，让他来害你爷爷吗？
“你要装样子来骗我们，你好歹找一个年纪大的演员，我们也好受一点。
“可你现在连样子都不愿意装给我们看了。
“让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孩来治病，你是自己蠢呢，还是当我们傻啊。
“你滚，带着你的中医给我滚，滚啊。”
赵小姑一口气骂下来都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虽然她没有直接说秦东医术不行。
但是她一会说秦东是一个小年轻，一会又说秦东是一个小孩。
那种拐弯抹角的鄙视，让秦东听得很不自在。
从赵云到赵小姑，两人都不相信秦东会有什么厉害的医术。
他们都把秦东看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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