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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程滢试探


  安宁在竹亭里待了一会, 因许久等不到人,便转去玄木楼了。

  “师妹?”

  安宁抬眼一看,是长衡大弟子严离,他抱着几本典籍也正要往里走。

  他笑了笑道:“又来整理玄木楼?”

  安宁点了点头, 道:“严师兄今日怎么会到这里来?”

  严离道:“半路碰上迟琴师叔, 帮他还典籍。”

  “师尊师叔还在议事?”

  “已经散了,”严离想了片刻, 又道,“附近村庄发生了些事情,师尊与众位长老在商议解决办法,过了今天, 门中怕是要忙起来了。”

  安宁对云山门派的事不感兴趣, 只是不知此事与尘鬼有没有关系。两人边说边走,严离与她打了个招呼, 将书籍归位就离开了, 安宁则顺手拿了一本阵法图解往书房行去。

  还没到门口, 便听见书房里有动静, 声音还不小,安宁眉头一蹙,推开门。

  戏素来要演全套,她道了一声“师尊”,定睛一看, 尾音却不由消失了, 程滢扑在长衡真人身上,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长衡真人表情冷淡,程滢则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副情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听到门口响动,程滢红着眼睛回过头,看了安宁一眼,转回去又瞅了眼长衡真人,喃喃唤了一声“师父”。

  安宁注视着她,面上作惊讶状,道:“师父师妹,你们怎么了?”

  程滢摇了摇头,不说话。

  遥光与她拉开距离,道:“你先下去吧。”

  程滢急道:“师父,你的伤……”

  安宁这才注意到,遥光的左手正往下滴着血,他将手收回袖中,言语疏离道:“并无大碍,你且去吧。”

  程滢望着他的神情,眼中含泪,抿了抿唇,突然从安宁身边跑了过去。

  安宁哑然。

  待凑近一些,拉起遥光的袖子,方看明白,他的左手被锐器划得皮开肉绽,伤口颇深。

  “是程滢伤的?”安宁瞥了他一眼,道,“你一个道行高绝的掌门,怎会被她伤到?”

  遥光亦是无奈,他也未料到程滢会来这么一出。程滢隔三差五叠纸鹤送予师父,因在长衡真人记忆里,几乎来者不拒,他便代长衡真人收了,但此番她那纸鹤有些古怪,落在他手里竟扑腾起来,程滢似也有几分惊疑,跑过来查看。

  与其说失手伤了他,倒不如说是早有预谋,至少在安宁眼里便是如此。

  真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另眼相看,程滢连这等招数都使出来了。

  “她为何突然如此?”安宁道。难道是遥光对程滢太过冷漠,让她受了刺激?

  遥光扫过她抓住他的手,微一挑眉,道:“哦?那我日后对她好一些罢。”

  安宁一怔,白了他一眼,本想说,你与她不是真正的师徒,不必理会,转念又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遥光作为程滢最亲近的人,应当利用好自己的身份才是。

  她心里刹那间就别扭的不得了。

  安宁的手忽松忽紧,看上去心神不定,遥光将她这副神情装在眼里,却似颇为受用,勾了勾唇,幽幽道:“你若再用力一些,长衡的血便要流尽了。”

  安宁手指尖一凉,原来是她一直握着他的手。

  只是哪有他说得那么严重。她瞪了他一下,然而想放下又谈何容易,无脸仙君下一句迅速接上,道:“帮我包一下。”

  语气很随意,像是习惯了。

  安宁抓着他的手愣着没动,她以前没注意,今日程滢在此她才忽有所觉……在旁人面前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到她这里就变了样呢……

  遥光一挑眉,道:“怎么?”

  安宁一时想不明白,又瞪了他两眼,却不想无脸仙君脸皮越发厚了,竟毫无自觉。安宁心中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认命的揪着太子殿下的手,狂撒仙『药』,把那只手包成了粽子。

  遥光注视着她,眼底有不可明说的情绪。

  这一日,遥光依然很忙,这一段小『插』曲暂且被两人丢到了脑后,安宁坐在书案一侧,看男子伏案书写,前几日只道他在修复典籍,今时才觉得他写的东西不同寻常。

  很多符号笔画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是神器自生的阵法?”她不禁好奇起来,问道。

  遥光道:“不错。”

  安宁拿起一张纸,上面的文字倒是都认识,但是曲折的图案和寻常的阵法图不一样。

  “伏羲阵图,在八卦原有的方位上,重新计算所需法力和出力角度。”

  安宁不擅布阵,她这些年学得杂七杂八,到底也不知自己算是哪一家的,故而统称为妖术。

  “你教给苏浔的就是这种布阵之术?”对他来说是不是有点难了。

  遥光微微一笑,道:“看他肯不肯下功夫,就算学不会,背熟了带回沂山,自有他师父教他。”

  这话倒没错。安宁放下手中的图纸,道:“我看你快成他师父了。”

  遥光笑了笑。

  望着他忙碌身影,安宁又想起之前严离提到的,便问了一句:“这几日门中有事?”

  遥光闻言手顿了一下,却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安宁一怔,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异样。

  *

  第二日果然有事。

  风平浪静的山上,忽闻三清钟鸣响,众弟子没召至议事大殿。安宁自穿进记忆,从未来过正殿,众弟子鲜少被召集至一处,连下山围剿尘鬼,都是各脉分支各自行动,今次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这般郑重其事。

  殿上三清神像前有一方白玉石台,放置着几把纹路精致的椅子,仙鹤铜鼎排列两侧,大殿宽广,气势恢宏。

  掌门弟子站于最前排,她很快就看见了云泽、苏浔和沅女三人。

  “门中出了什么事?”

  “并非云山,我听说是外面的几个村子,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结果一夜之间,村里人都消失了,前往查探的弟子查不出个所以然,这才叫来咱们一同议事。”

  身后传来几声议论,将此事说了个大概。

  其他几人待要开口,就听钟声清脆,大弟子严离朗声道:“恭迎师尊、长老。”众人连忙噤声。

  白玉台薄雾翻涌,现出遥光与迟琴、齐风三人颀长身形,众弟子恭谨行礼。

  长衡真人是一派掌门,而迟琴、齐风两人主管门中钱粮与刑罚,另有三十多位辈分高的,各有分工,每人名下也有弟子数十到数百人不等,不过对于长衡真人,倒都会敬称一声师尊。

  安宁远望台上的白衣男子,平日瞧着也没什么,正经时刻,就觉得让他进入长衡真人的记忆是件太正确的事了,明明是两个人,却又浑然一体,无论行事作风还是本身『性』子,相通相近,从长衡真人的师兄弟及门下弟子一切如常的反应来看,足以说明遥光装得有多像了。

  不过这也是在旁人面前……

  此时,台上迟琴已开口道明召集众人的原由,云山之南有一村落,村民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紧跟着便是临近两村人凭空消失,其它村镇人心惶惶,于是上山求助,众长老商议,再派出二十人前往查探,另出三百人布阵云山四面城池,如此诡异之事,不免让人联想到尘鬼,但若是尘鬼,有这等法力,着实可怖。

  “师尊,此事非同小可,是否请一位长老带队更稳妥些?”长衡真人座下大弟子严离道上前一步,道。

  遥光声音淡然道:“本座会随你们一同前往。”

  众弟子愕然片刻,便有窃窃私语之声传出,长衡真人除了少时与众师兄弟下山历练过,这么些年再不曾出山,今日竟要与众弟子同往,可见事情紧急,不容小觑。

  齐风领三百人布置法阵,迟琴则与其它长老一并坐镇云山。

  安宁几人中,云泽被留了下来。

  话是严离传给他的:“师弟就先留在云山吧,人手够了,咱们一脉不用都去。”

  云泽也不强求,瞥了远处的安宁一眼,笑了笑,问道:“师父说的?”

  严离点头道:“三师弟跟着齐风师叔布阵,你和五师弟一起留下。”

  云泽眉一挑,心中便有了思量,他们之中确实需要有人盯着云山阵法,还有那未曾『露』面的男子,掌门不在,此人难免不会蠢蠢欲动。

  可为何偏让他留下呢……

  这委实难不倒他,只一瞬工夫,他便想通了,扇着扇子向安宁蹭过去,抱怨道:“某人心眼特别小,你知道么?”

  安宁不知其所谓。

  云泽大摇其头,眼中满是遗憾,道:“真是可惜,还想跟宁宁一起出去呢。”

  安宁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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