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人嘴贱
人卑不轻贱，话语勿刻薄。哪里问前程，早晚有报应。黄天覆厚土，冷眼对懦夫。晴天常带伞，午夜鬼叫门。
殷如道开始迷茫，自己的十二叔是清醒的吧？他应该清醒啊，可是怎么就是大喊大叫的呢，还是自己有什么不能表达的事情，自己家的仇人究竟是谁呢？
“咕噜咕噜……”
肚子的叫声将殷如道拉回了现实，自己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所以饥饿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打开手机，手机也快没有电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只能在附近找一家小餐馆，就近充电顺便填饱肚子。左看右看，只有一家云吞面馆还算干净，索性就在这里解决了。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开面馆的还是一个熟人，林小鹿。
她一脸慵懒的趴坐在前台桌上，然后侧脸摆弄着手机，听到有人进来也是十分不耐烦的看向殷如道。
“你好，”正在她向殷如道打招呼的时候，看到来人，她不由眼前一亮，“如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不是购买情报了？有这个钱你请我吃饭呀！”
林小鹿一脸兴奋，脸上笑靥如花，好像寒冬的暖阳，沙漠里的甘露，黑暗中的那丝光明。
“小鹿，我……”
林小鹿没等殷如道说完话，径直拉着他就要离开了，大喊道，“妈，我有同学一起吃饭，晚上就不回来了。”
林小鹿一语双关，听得殷如道心头一颤，这不回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准备点儿什么东西啊？
“如道，你考的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去最高学府了？”
林小鹿很兴奋，她见到殷如道，是她高考以来最幸福的事情，因为她一直喜欢他。
殷如道知道这件事，自己也喜欢林小鹿，可是现在自己不能追求她，最少要自己查到自己家的仇人是谁。
“什么最高学府，我就打算去二百五一条街了。”
“少来了，肯定考的特别好，来我这里显摆来了吧？”
殷如道喜欢林小鹿的笑，他认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这种笑容了，这是多么单纯的笑，多么纯净的笑，可惜自己是个小人，如果是个君子，那一定将她娶回家，呵护一辈子。
“真的，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林小鹿看到殷如道精神萎靡，知道可能是出事情了，急忙岔开话题，“我们我们的菜什么时候上啊？”
殷如道笑了笑，林小鹿的性格真好，她聪明善良，却又乐观向上，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小鹿，你打算上哪所大学啊？”
林小鹿眉头一挑，眼含笑意，本来想说你去哪我去哪的，结果却说了一句，“那些大学都配不上我呀！我也很纠结。”
“哈哈，好吧，希望你一直这么乐观向上，话说你家为什么在精神病院门口开一家云吞面啊？”
“不知道，开了很久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林小鹿眼睛中闪烁着光芒，这让殷如道一时语塞，说实话不就伤了少女的心，可说假话，对方又会有所期待，那今天晚上可能真就回不去了。
“我……”
“别，别说了，一会儿回一趟学校吧，我还有些东西在学校，希望你能帮我搬一搬。”
林小鹿的神色黯淡，看样子她已经知道答案了，殷如道多想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余生我想邀请你一起度过。
可是这不行，他爷爷的棺材被人掀起，一家几十口现在已经化为灰烬，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生怕被村里人抓到，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两人吃饭时，气氛十分尴尬，两人无话，几次四目相对，却又欲言又止。
殷如道的脑海里还是爷爷被鬼差锁链困住，一群赌鬼在摇骰子，十二叔一直在求饶，邪门血书就像幻灯片一般来回播放，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债，他不能连累其他人。
在路上，林小鹿嘟着小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殷如道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来到了学校，很多人都在搬运行李，准备离开这个三年之苦的校园。
“殷如道，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林小鹿还是最先开口，她能感觉到殷如道有事情，可为什么就不能说出来呢？
“小鹿，我……”
又是欲言又止，殷如道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从何说起，他想说，我爱你，可是自己重孝在身，血海深仇还没有眉目，甚至他们是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而尖锐的声音传进了殷如道的耳朵里，“呦，殷如道，我听说你全家都死绝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撩妹子？不知道你家那些怨鬼冤魂会不会放过你呀！”
殷如道望向那人，这人正是李大黑的侄子，李残冰。
“小王八蛋，你大爷没教你见到殷家人都跪着回话吗？”
殷如道一脸阴沉，他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让林小鹿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妈蛋，你说什么？”
李残冰没想到殷如道竟然敢这么侮辱自己，立马语气冰冷，一副要发作的样子。
“怎么了？兄弟们，发生什么事儿了？如道你不是要搬家吗？快去吧，残冰，咱们去外面我有一个自行车，链条不知怎么就断了，你给我想想办法。”
黄盛行看着两人不愉快，过来开始当起了和事佬，殷如道眼神冰冷，有股杀气迸发出来，昨天还在被人追到山里，跟赌鬼摇骰子，今天这个李残冰又来刺激他，这让他怎么能不恼火。
黄盛行看出了殷如道的不悦，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他眉头一皱，“如道，算了吧，残冰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那怎样才能算是故意呢？”
“如道，做人要心存善念，不能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就走极端吧？残冰是嘴贱，可是也不至于你其那样的念头吧？”
殷如道乜了黄盛行一眼，语气冰冷道，“什么念头？看来你这个黄大仙很会看透人心嘛？那你说说，李残冰是什么心肠？”
“殷如道，你不要以为自己经历了不幸，就要报复社会，你眼中的那点儿意思，还要我在林小鹿面前说起吗？”
黄盛行在殷如道眼中看到了一种可怕的邪意，李残冰只是嘴贱，如果殷如道只是上前打他两巴掌，他恐怕都不会出面解围，可是现在，殷如道身上的气息不对。
“我不想听，如道，咱们走吧，帮我搬东西好不好，很多很累的。”
林小鹿看到黄盛行欲言又止，只有出面解围，刚刚她被李残冰的话震惊了，她真的不知道殷如道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而且殷如道还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他究竟都承担着怎样的压力？
“好，盛行，对不起，刚刚我有些失态了，我们回头再聊。”
殷如道转身就进了女生宿舍，实际上林小鹿没什么东西在宿舍里的，只是几个小箱子，还有一些化妆品，然后就离开了学校。
夜幕降临，殷如道将东西送到了林小鹿的家里，就当他要离开的时候，林小鹿叫住了他。
“如道，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呢，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殷如道看着林小鹿含情脉脉，真的很期待殷如道说出一句，傻丫头，我就是来找你的。哪怕是一句假话也好啊！
可是殷如道终究不会骗一个怀春少女，他坦言道，“我十二叔在精神病医院，我是来看他的。”
“哦，你不要在意李残冰的话，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林小鹿不知道应该安慰这个大男孩，经历这件事会让他有怎么样的变化，可是她没有劝殷如道善良，因为她知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殷如道也知道林小鹿只是希望他一切都好，不想让他误入歧途，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要去面对，虽然自己虽然意志坚定，可是胆子好像还不是很大，所以，他决定找机会练练胆子，就拿李残冰开刀。
“小鹿，我，对不起，我只考了一科，可能上不了什么大学了，我打算先上个大专，混个文凭，以后再说吧！”
这是极大多数人的选择，殷如道说话之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可是心里正在盘算，用血书哪种方法折磨李残冰呢？
“你要保重，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帮忙的，你一定要记得我啊！”
林小鹿说着，眼泪不由浸满眼眶，模糊了视线，殷如道走了，他没有出口安慰，他怕自己舍不得离开，会放下心中执念，自己家那是血海深仇，不能不报，随着他对邪门血书的了解，他意识到，自家的仇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村子里的人都是平民百姓，也就是嚼嚼舌根，或者冲动抡锄头，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了，所以殷如道第一就排除了自己本村人，可是自己从小在村里长大，还会有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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