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明溆说了自己给黛玉用的灵泉水，好调理身子。
外祖母是知道明溆有这样奇妙的泉水的。外祖母是医女，这事儿瞒不过她。外祖母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故而时常让明溆记得保守秘密、
“这样的话，这姑娘应该是能好。说起来我还没瞧见你对哪个小妹妹这么上心呢。”老夫人笑着瞧着明溆。
“外祖母不知道，林妹妹不但长相标致，心性儿更是顶好的。而且又聪明极了。我只想着，咱们姑苏的风水的确养人，才生出这样一个世间少有的灵气女孩儿来。”明溆说着，脸上泛起了笑容。
“那可好了。你也有个伴儿。你呀，从小就懂事，但是外祖母知道，你心里藏了事儿的。我不问你是什么，只是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着急。顺其自然，尽力就好。”老太太眼里闪着睿智，提点明溆。
“阿溆晓得，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没准儿有一日，我带林妹妹来庄子上玩儿呢。”明溆瞧着外祖母的满头华发，嘱咐道。
晚上明溆的舅舅和二位表哥回来，一家人吃了晚饭。舅舅宋嘉很是宠爱这个外甥女，给明溆带了不少难得一见的衣料首饰。他知道明溆喜欢精致的，就都让下人挑了顶好的留着。
明溆晚上陪着外祖母睡。她窝在外祖母怀里，闻着药香，很快就入眠了。
接下来几日，不过是到处玩耍，陪伴老人。若要细说什么，倒是庄子附近的梨花树林有些说头。
这梨花林因为挨着渡口，又叫梨花渡。传闻是前朝一位爱饮梨花酒，喜泛小扁舟的酒痴隐居之出。
这里的梨花的确开的极好。梨花胜雪，一树皆白。
尤其是黄昏之时，洁白的梨花似乎也有了光泽。所谓花光如颊，不过如此。
明溆采了不少花瓣，帮着外祖母捯饬梨花白。她还打算离去时再折几支梨花，带给黛玉瞧瞧。能入绛珠仙子的眼，也不枉这春光满树了。
在舅舅庄子上这段时间，明溆不用再想着什么规矩仪态，是难得的快活日子。
可惜最终还是要回去的。
临行之时，外祖母把陆嬷嬷给了明溆。
“阿溆，我知道你身边的两个丫鬟极好，只是我还是不放心。这位陆嬷嬷跟了我半辈子，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很多事情你们未出阁的姑娘不方便，就让陆嬷嬷来管。她呀，会的极多，你慢慢会知道。还有她的医术虽不及我，但在内闱中用尽够了。”
“这怎么行，陆嬷嬷跟了我，谁来看护外祖母呢！”明溆惊讶道。
她早知道这位陆嬷嬷陪了外祖母半生。听说原先她也是身份高贵的主子。后来家里没落，惨遭戕害，被外祖母所救。
“我年纪大了也不出门，没什么事儿，况且你舅舅在呢。别怕。”老人摸了摸明溆的头，安慰道。
最后陆嬷嬷还是跟着明溆回来了。
明溆没忘了帮林妹妹折梨花。挑着好看的枝干折了几支。因为怕一路颠簸花瓣都掉了，又不想经他人之手，明溆拿着上了马车。陆嬷嬷瞧见了，轻声道：“姑娘怕花瓣掉了，不如换顶轿子。他们有准备的。”
明溆笑道：“还是陆嬷嬷提醒。”
最后到了林宅门口时，那梨花并未掉太多花瓣。
明溆没进门，只把那梨花给了过来的云雀：“交给你家主子。就说这花是我一骑红尘送来的。请林妹妹赏花。”
云雀调皮的笑了笑，这位明姑娘真有意思。
回到自己家里，明溆整理更衣，才去见自己母亲。哥哥明若已经见过母亲，去找父亲了。
母女二人见了面，明溆谈了谈外祖母并舅舅的近况。陆嬷嬷也过来见过宋然。
明溆听母亲说了贾府的人送了东西就走了，松了口气。也是呢，自己何必这样着急，林妹妹双亲俱在，贾母有什么理由让黛玉进京？除非……
“阿溆这几天不在，你林妹妹可是没少派人来问。说是等你回来了，就过来找你玩儿。你明儿个可要好好准备待客了。”
明溆这时候笑的更开心了。
宋然见她心情不错，又道：“阿溆，孟国公府的大太太昨个来了。”
“为何？为那孟兰儿道歉不成？”明溆听见这话，又带了几分薄怒。
“她言语间是想为她家嫡子求亲。”宋然揽着明溆，叹了口气。
“嗯？这可是奇了。经上次泼酒一事，那孟国公府应该是及其瞧不上我才对。”
“此事怕不是孟国公府的意思。是那嫡子孟归元执意要和你定亲，孟老夫人拗不过，才答应了。”宋然顿了顿，又道，“我想着，是不是你上次去孟国公府，被……”
明溆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道：“那母亲可拒了？”
“自然。”宋然见她如此平静，放下了心。
“母亲不必担心，拒了便好了。”明溆啜了一口茶，道。
这时一边的陆嬷嬷行礼回禀道：“夫人，姑娘。咱们回来的路上，后头一直有一位衣着富贵的哥儿，带着随从远远跟着。”
明溆先是道：“嬷嬷小心谨慎，您在我也放心。”
而后又转头跟母亲说：“瞧着我以后是不能随意出门了。”
宋然点点头：“若是那人心术不正，就坏了。小心些没错。以后你要去找黛玉玩，就和我一起。”
明溆点了点头。
第二日黛玉来，明溆自然高兴，又亲自给黛玉做点心吃。惹得宋然吃起了醋。
……如此倏忽两年时光。明溆十岁，黛玉八岁了。
这两年里，两人时常来往。姑苏不少人家都知道，林家和明家的两位姑娘，相貌标致，行事规矩，关系还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黛玉的身体被明溆调养的越来越好。虽是身姿依旧弱柳扶风般，但内里已经康健不少。她还喜欢上尝试明溆做的各式点心吃食。吃的不多，但是和之前比起来，也很是不错了。
江宁姑苏城。明宅。
“姑娘，林姑娘到了。”丫鬟荔枝上前来朝明溆行了一礼，禀道。
正在案前执笔画画的少女忙放下手中的笔，洋溢起微笑：“快请。”
很快门口就有了动静，几个小丫鬟上前帮忙打帘子，一位标致灵秀的官家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林黛玉。
“明姐姐！”黛玉笑着唤明溆，此时才流露出些小孩子气来。
明溆拉着她的手，只觉得自己的笑十分姨母。
没办法呀，毕竟她虽然是胎穿，可也是个二十好几的现代人。瞧见这么一个小姑娘撒娇叫姐姐，可不是要姨母笑。
“可是见过母亲了？”明溆让她在自己的贵妃榻上坐了，问道。
“自然。伯母的今日气色很好。想来是大好了。”黛玉捧起明溆的贴身大丫头海棠送上的茶，眉目间的喜色让那本来若有若无的愁绪都被冲淡了。
“自然是大好了，不然你日日来，咱们明家的点心花样都供不上你尝了。”明溆说着，伸手轻点黛玉的鼻尖。
“好没良心！蔷薇姐姐快瞧瞧你家主子，我与母亲担心明伯母身体，几乎日日来看，她倒埋怨起我的不是！”
蔷薇等在屋里伺候的大丫头只低头掩唇轻笑。
“那你倒说说，前儿那新做出来的牡丹卷是到了谁的肚子里？哪回你来，不是管我要新样式？还有我做的山楂糕，外祖母托人带来的玫瑰饼，还有……”
“打住打住！”黛玉羞的放下茶拉住明溆的手，往明溆怀里靠，“好姐姐，我错了。”
明溆只觉得好笑，说到底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孩子，略逗一逗，就羞了。
笑闹一番后，明溆就问起了黛玉：“听母亲说，上面有把林叔父调往京城的意思？”
“外祖母家送来的消息。调令还没下来。”黛玉答道。
“若是你到了京城，我们就不知何时再见了。”明溆叹了口气。
这一年原本是书里林如海去世的年份，但是明溆有灵泉，哪里会让林如海死去？他们林家一家都被明溆调养的好好的。
没想到世事弄人，还是逃不过去京城的命运。那警幻仙姑一僧一道实在是讨厌。好好的姑娘们，只是为了那蠢物石头，都要经历一番人间至苦。
明溆已经在思索着，要不要去京中祖母家里住一段。一来是陪伴黛玉，二来也是帮父母尽孝。
“明姐姐？”黛玉见明溆发愣，问道。
“玉儿，你们若要进京，我可能会同去。”明溆回过神来。
“真的？”黛玉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又道，“不对呀，姐姐你跟我走了，那伯父伯母怎么办？”
“这事儿还需商议。不过家里左右有哥哥。我去京中帮父母尽孝，伺候祖父祖母也好。我从小还没见过祖父祖母。两位老人年纪也不小了，却和我一家分居两地，是我们的不是。你瞧我这屋里，各式各样的物件，不知多少都是祖父祖母所赐。他们的慈爱，实在让我愧疚。”
“明姐姐……”黛玉见明溆难受，也连忙抚着她的背安慰。
黛玉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只这位明姐姐陪伴。两人早就跟亲姐妹也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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