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寂静病院
“杀你？”
苏念儿嘴角还是挂着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她淡淡道：“不会。”
顾南刚见识了，苏念儿虐杀‘病人’的场景，他现在深知眼前这女孩并不简单。
他问：“可你是狼人，如果不杀了我，该怎么逃出游戏？”
苏宏义临终前的嘱托，还一遍遍在苏念儿耳边回响。
苏念儿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杀掉对立阵营无意是逃出去的最佳方式，但她也知道父亲不会欺骗自己。
在混沌世界存在着一切不可能，杀人或许真的是一个禁忌。
更何况，现在苏念儿继承了神狼双身份，已经成为混沌世界里不死的存在。
如果按照这个设定来说，不管哪个阵营被团灭，她都可以存活。
可是这点暂时无法得到验证，只是她进行的一个合理猜测。
可不论怎样，自己的身份之谜，她都不会再告诉别人。
苏念儿：“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总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杀。”
仔细检查完顾南的伤口，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给他缝合包扎。
苏念儿忽然有些替顾南庆幸，庆幸他们所在的是一座医院，而不是什么野兽丛林。
刚好这里又是诊室，苏念儿一下拽下来橱柜上的锁，里面缝合针线纱布应有尽有。
虽然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但至少能使用，只要能带顾南离开混沌世界，他就能活下来。
顾南看着正在搜索药品的苏念儿，他想要撑起身子，可不管怎么努力，他都做不到。
顾南：“念儿，其实你可以杀了我，只要你能逃出去就行。”
苏念儿怀中抱了满满的药品，看着顾南这个自我放弃样子，打心眼里生气，要不是因为他救过自己，又是真白兔，她真要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了。
把搜集来的东西放在就诊台上，苏念儿忍不住怼他：“你别再圣母了，我能出去，就一定把你带出去。”
顾南还想说什么，抬头就被她锐利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巴。
苏念儿在这里找到的，全部都是针管很粗的玻璃注射器，可现在也没了别的办法，她把麻药吸进注射器里：“你现在的伤口必须马上缝合，忍着点会很痛。”
没等顾南做好准备回答，苏念儿就把一只毛巾塞进他嘴里，另一只手已经把针管扎进他受伤位置的皮肤。
顾南被疼懵了，他想要喊出来，但苏念儿紧跟着句：“想活命就别喊，省的把‘病人’引来。”
喊声被顾南咬着毛巾强忍下来，化作声声呜咽，缝合线在肌肉中穿梭的拉扯，每次的移动都让他疼得想死。
十多厘米的伤口，苏念儿用最快的速度去缝合，还是用了五分多钟。
当终于缝合完成之后，顾南的胳膊上好像多了一条扭曲的虫子，而他早已经满脸苍白，虚汗打湿了头发，疼昏了过去。
苏念儿已经在顾南胳膊上，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血液被止住不会在流出来，可血腥味却不会。
在苏念儿敏锐的嗅觉下，顾南身上的血腥味，就像是个移动的攻击定位器。
虽然‘病人’是靠声音判断方向进行攻击，但每一次被地下尸库制造出来的‘病人’，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加强，很难说会不会拥有了嗅觉。
在混沌世界任何潜在的危险都足以致命，顾南救过她，虽然废话多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伙伴。
虽然自己有一战之力，可如果真的打起来，很难保证顾全他，更何况现在顾南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忽然一个想法从苏念儿脑中冒出。
不管是当时在地下尸库，还是刚才她在走廊上的屠杀，只要被‘病人’的血液沾染，它们就会失去攻击方向。
它们的血液会让它们失去感知！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苏念儿就肯定了自己，一定是这样，所以才会因为自己击杀的‘病人’越多，反而它们越不会注意到自己，从而越好被杀死。
苏念儿低头看看自己的满身污血，原本浅色的卫衣，已经被那恶臭污血染成了黑色，摸了把脸沾染上的也全是污血。
但他转头看看顾南，他显得就实在太干净了些。
苏念儿能感知到，‘病人’离得越来越近，时间刻不容缓。
她飞快的跑出诊室，提了两只‘病人’尸体过来。
一只一镐敲在‘病人’头上，黑色污血涌出来，苏念儿拿着纱布沾满，在顾南的惊愕中，用那纱布把他的伤口裹了个严严实实。
顾南忍着痛，把口中的毛巾揪出来，声音颤抖的说：“会感染的”
苏念儿并没有停止手上动作，掰下来病人胳膊，就在他身上乱涂、
苏念儿：“肯定会在你死之前，带你回去。”
苏念儿：“闭嘴！闭眼！”
顾南的大脑刚接收到信号，肢体反应要比嘴更快些，想问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闭眼之前，他看到苏念儿拿着病人的断肢，要向自己脸的方向过来。
当他反应过来想要反抗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冰凉黏腻的感觉带着腐臭气息，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
闻着这气味，再加上这感觉，顾南难受的想要作呕。
苏念儿自然是注意到了，善意的提醒他：“憋着，还没抹完昂，抹到嘴里的话不要怪我。”
顾南干脆闭了气，任由苏念儿摆弄着。
最后把顾南的脸上，抹上了‘病人’血液，苏念儿又在自己身上，几个没沾染到血迹的地方抹了一遍。
确定万无一失后，才终于筋疲力尽的坐在顾南旁边。
苏念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纱布，塞在顾南手心里：“要是忍不住，就堵住鼻子。”
眼前的女孩，明明是这么弱小的样子，但这一天的接触下来，顾南心里只有佩服。
他如果要是连这点小小恶臭都无法忍受，那实在是太丢人了：“我可以，你用吧。”
他这句话刚说完，嘭的一声诊室防盗门就被推开，一只‘病人’走了进来，果然不出苏念儿所料，这只‘病人’似乎块头更大，也更加强壮了。
苏念儿握紧顾南的手，似乎是在跟他力量，两个人都闭紧嘴巴没发出半点声响。
苏念儿在赌，她就赌这一身血污能不能干扰掉‘病人’感知。
就连呼吸两人都放缓，苏念儿没有放下丝毫警惕，她紧握着手里铁镐，随时做好了出击准备。
可‘病人’没给她这个机会，它在诊室里绕了一圈，就原路离开。
好像在它的感知里，苏念儿和顾南真的消失了。
‘病人’最近的时候，它只需要轻轻往前一探，就可以刺穿顾南的胸腔。
当‘病人’终于离开后，两人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苏念儿：“看来这些污血是真的有用，我们只要遇见它们是动作尽量轻些，应该不会被发现。”
顾南点点头，看着半张脸都被污血遮住的苏念儿，完全忘记了之前她的残暴，只有现在眼中她这副认真模样。
顾南补充着：“我发现它们好像进化了，不止块头大了不少，就连速度也提升了许多。”
“是。”
终于有一点，能让苏念儿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才刚跑出来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个重要问题。
她继续补充着：“应该是每一次地下尸库的刷新，都促使了‘病人’的进化升级。”
苏念儿看着窗外快要亮起的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逃出去才行。”
苏念儿：“下一夜，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病人’进进出出，这间诊室好像变成了业务大厅，继续待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
苏念儿回头看了眼顾南，又指了指他手上的手臂，顾南了然于心。
他用口型告诉苏念儿：“走吧，没问题。”
走下诊疗床的每一步，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引来周围无数‘病人’。
索性两人足够小心，也足够幸运，一路顺利的逃离了诊室。
外面走廊上散落的‘病人’并不多，也算终于给了两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苏念儿：“我们去找其他玩家联手，这样可以增加一些逃出去的几率。”
好像不管苏念儿说什么，在顾南那里都是会无条件支持。
顾南点头答应着：“好，那我们就去找他们。”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诊室时保护区的关系，源源不断的‘病人’都在往那里涌去。
苏念儿和顾南贴着走廊的边走，用最快的速度想要离开三楼走廊。
可就在跟一个‘病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苏念儿停下了脚步。
顾南跟在苏念儿身后，她停下来，他就直接撞在了她身上。
“怎么了？”顾南压着嗓子问她，话语里全是担忧。
可当顾南对上苏念儿眼睛时，他害怕了，那是从未出现在她眼睛中的神情。
她在害怕，在恐惧。
“念儿！”顾南又唤了她一声。
这次苏念儿终于回过神来，她回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又看着身边在不断增加的‘病人’。
苏念儿如临大敌一般：“刚才我看到那只‘病人’，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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