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回家
九月，《我是音乐人》迎来了第三季。黎弦和秦正羽一路过关斩将，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彼此成为了决赛的对手。
当主持人程彬彬宣布晋级名单的时候，两个人神色有些复杂。这场面依稀类似，当年他们在学校里参加小金音符杯的时候也是这样。
对于这结果，没有人觉得意外，反而觉得有趣。
评委蒋垣温馨提示：“首先恭喜两位晋级决赛，两位在第一季里打成平手，节目组当时已经说过，今后评委们已经不能再投弃权票了。所以说，这次是真正的决赛了。”
换而言之，他们一定要分个胜负了。
“要一对恋人分个胜负，咱们是不是有点不解风情啊？”评委刘国英打趣道。
评委云依娜拄着下巴，眯眼微笑，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就是看看是作品还是爱情更胜一筹了。”
程彬彬神采飞扬地总结陈词，留足悬念：“始于死对头，却一路并肩携手，终成眷属。最终之战，我们的正弦组合将给大家带来怎样的表演呢？请拭目以待！”
一点都不拭目以待。下了节目后，黎弦还是心事重重，回到家里也没看起来好些。
她在阳光房里独坐了半天，坐到微烫的日光晾成薄晖。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黎弦偏头，看见秦正羽给自己端了一杯水。
他将水杯放在小桌上，顺了顺她的长发，温声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做吧，不用顾虑太多。”
“早知道就不参加这个节目，现在弄得收不了场，真麻烦。”黎弦叹了口气。
现在倒好，既不能随便退出，唯恐辜负公司和粉丝，也不能全力以赴，她实在没有办法再与他针锋相对。
她抬头看了秦正羽一眼，夕阳在他身上镀了一层细密的浅金色，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暖。她忍不住伸手去碰，刺破了那一层虚幻的光晕轮廓，真真实实地触摸到了他。
指尖温暖，心跳鲜活，宛如童话。
“要不我输给你好了。我不想看你输，比自己输更不想。”黎弦忽然有些认真地说。
“黎弦。”秦正羽握住了她按在自己身上的手，重重地念出她的名字，似是在显示自己的不满。
看他这反应，黎弦笑了一下：“开玩笑的，再说我本也未必能赢啊。”
秦正羽微微皱起眉，不知道她是真的开玩笑，还是在试自己。
“休息一下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他没有深究，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道。
黎弦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长眺远方。
“我想回家一趟，你陪我回去好吗？”她背对着他，忽然说道。
“好。”秦正羽只说了一个。
为防误解，黎弦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新海的家。”
“我知道。”他仍是淡然回应。
现代交通令旅途变得很短。昨天傍晚的心血来潮，经由一趟从故京飞至新海的航班，翌日便成了真。
黎弦拖着秦正羽的手，秦正羽拖着行李箱，来到她家门前。她没有事先跟爸妈打过招呼，纯粹是心血来潮。
按下门铃之后，黎弦颇有些百感交集。上次秦正羽进折扇门还是被她爸妈擅自拉进来的，她好生不情不愿，这回却是自己把人给领了回来。
妈妈来开了门，看到是他们俩，一点也不惊讶，还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朝屋里喊道：“老黎，快来，我早说什么来着？”
“来了来了。”爸爸一边应着，一边小步跑来。
见到二老，秦正羽微笑了一下：“伯父伯母好，打扰了。”
“正羽好呀，赶紧进屋，好不容易回趟家可别上新闻了。”妈妈热情地引着他们进屋。
就着这空档，爸爸已经准备好了水，端到茶几前。
舟车劳顿，黎弦正口渴得很，马上拿起来杯子便要喝。水入咽喉，妈妈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黎弦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连咳了好几声，秦正羽忙抚了抚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妈！你想什么呢？”黎弦气顺了，第一时间就嗔怪起来。
妈妈非但不以为意，还理所当然地说：“你们突然回来，不就是为了跟我们说这事儿吗？要不是这样，干嘛回来之前一声不吭的？搞得那么神秘，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喜呢。”
黎弦被妈妈这番理论噎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妈妈见她不应声，又问：“那你们突然回来，是因为什么？”
这她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本就是兴起而至，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总不能说是因为决赛的事不顺心，回家寻寻开心吧？
妈妈又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摇摇头道：“老黎，我早说什么来着？”
“早恋瞒着咱，复合瞒着咱，他们肯定是打定主意连结婚也瞒着咱了。”爸爸抱起双臂，很配合地接上了。
爸爸的话音刚落地，身旁便倏然响起一声轻笑。黎弦转头，发现竟是来自秦正羽。她有些诧异，除了在自己面前，他总是很少笑，面对长辈更是恭敬有加不苟言笑。
“伯父伯母真有默契。”秦正羽收敛了笑意，说道。
妈妈笑吟吟道：“你们俩也挺默契呀，瞒了我们那么久，每次问也不说实话。要不是我们看了电视节目，都不知道你们已经到这地步了。”
“什么叫这个地步嘛……”黎弦小声抗议。
妈妈毫不客气地戳破她：“就是一起吃饭、睡觉、做音乐、发微博的地步。”
黎弦感觉自己回家哪是散心，根本就是回来受审的。
爸爸抬头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便对着妈妈说：“你先陪孩子们聊，我去做饭了。”
说着，爸爸又冲秦正羽一笑：“上回没吃上，这回你可要尝尝叔叔的手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正羽点头应和。
黎弦寻思着这话题该算是过去了，刚放松下来，准备伸手去拿个水果，又听到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妈妈拄着下巴，向黎弦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回好点，她没喝水，不至于喷出来。
“妈，你就不能给我们点时间吗？”黎弦回瞪了一下，嗔怪道。
“好好好，不催你们了，”听到她还算是有在考虑这件事，妈妈这才算是放过她，但言语之间还有些怨念，“到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就好，不要每次都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们才顺带知道。”
黎弦自知理亏，垂着头不出声了，像个受了训的小学生。
秦正羽适时替她解围，说道：“伯母，您别怪黎弦了。是我不好，还没有足够让她放心。”
妈妈却摆了摆手说：“正羽啊，我看你这孩子就很让人放心，倒是她老不让人省心的，你以后多帮我们看着她。”
黎弦很委屈，怎么左右都是她不对了。
妈妈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我去给你爸搭把手了，你们俩先聊吧。”
“伯母，我也……”秦正羽起身，刚要提出帮忙。
妈妈忙伸手阻止：“正羽，你坐着吧。来即是客，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的。”
说罢，妈妈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你要真想帮忙，下次再来，就不要以客人的身份了。”
妈妈刚走开，黎弦便扯了一下秦正羽的衣角，恶狠狠地冲着他说：“又在我爸妈面前装三好学生了。”
“我有哪句话说得不对吗？”秦正羽平淡地反问。
黎弦一时语塞，还真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不爽。仿佛自己的家庭地位在他来到之后，下降了一大截。
秦正羽大抵也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反握住她的手，说：“不开心了？那我补偿你一下好了。”
“什么补偿？”黎弦好奇地抬头。
他刚好于此时低下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平常没少亲密，但在自家还是第一回，尤其是爸妈还在不出十米的距离，黎弦一下子还有些羞涩。
“这算什么补偿啊……”她别过头不看他，声音却是软了下来。
“还不够？”秦正羽故作思索状，转而伏在她耳边笑道，“如果要更多的补偿，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呢。”
她的耳边很敏感，热流擦过便会竖起小绒毛，他早就知道。黎弦条件反射般颤了一下，挪到与他相隔一个人的距离，才埋怨道：“秦正羽，你满脑子都是什么呀？能不能正经一点？”
“都是你呀，”秦正羽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转而又细数她的问题，“严肃一点，你说我装三好学生；要补偿你，你又说我不正经。黎弦，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很难伺候？”
黎弦反驳不了又不甘心，干脆不跟他理论了，哼了一声道：“嫌难伺候，那你别来了。”
秦正羽却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不管爸爸妈妈在那边会不会留意到。
黎弦下意识想叫出声，却被他捂住了嘴。
“嘘，”秦正羽微眯起眼，诱她噤声，“如果不想被伯父伯母看到的话，你最好乖一点。”
黎弦马上不挣扎了，只是睁大了眼看他，嘴唇贴着他温暖而干燥的手掌，体温似乎也随之升高了一些。
秦正羽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怎么会嫌弃呢？不管你提多高的要求，我都会一一满足的。”他将“一一”二字念得格外重，若有所指。
两人靠得很近，嘴巴被捂住后其他的感官反而更敏锐了。听到他的话后，黎弦不由得睫羽轻颤了一下。
这样一张清冷又禁欲的脸，对着她说的每句话却令人浮想联翩，极尽暧昧。
让她根本无法抗拒，沉溺入他一手掀起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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